知识分子究竟是讲政治呢还是讲真理？

    由于不久前出现的两三个空穴，时下兴起一阵讲“妥协”之来风，它或正或邪亦可正可邪，因而我们现在有必要来问：

    知识分子究竟是讲政治呢还是讲真理——前者要求圆融妥协后者要求方正不挠。

    中国的知识分子几千年来一直被自己的治国平天下抱负所耽误、被皇朝的科举制度所网罗殆尽。他们总是心归仕途与功业，身置官场乃至为帝师，于是逐渐学会讲妥协甚至讲假话，为求目的不择手段，逐渐变得世故、圆滑、投机、取巧，失去了知识分子所应有的方正坚贞品格。

    是故，中国历来鲜有一心一意不屈不挠，和只讲真话不计利害的真理追求者，即真正的知识分子。（注1）

    所以，中国才正如黑格尔所说没有哲学、没有历史，或者说没有真理、没有信仰、没有原则、没有进步，有的只是千载不变的强权暴力（俗语说有强权无真理，反之亦然否？）与犬儒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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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治要民主化，但民主却不应过于政治化，更加不应混淆两者。

    尤其是，民主的眼晴紧盯着的，应当是真理问题——制度设计，而非政治舞台——权力中心。否则，民主就容易误入歧途；在最坏的情况下甚而至于人人“当今之世舍我其谁”，自以为是我去治国便天下太平，于是派斗党争甚至中原逐鹿还看今朝不止。当年，孙中山及宋教仁便犯下了这样的错误，使正在建设中的宪政流产，历史倒退，中华大地又再军阀混战血流成河，而终于一党专政。

    鉴于我们两千年“治国、平天下”的儒家文化传统，和人性中求一统或统治的孩提情结，我们应当警惕，知识分子从离弃对真理的追求去讲政治（治国）、讲妥协、求功业而迁就现实开始，一步步异化成为谋略家——权谋家——谋权者或野心家，同时耽误甚至断送了人民的福祉国家的前途。

    有关问题其实不仅是在中国，在全世界都一样。例如著名法国哲学家萨特就是因为过分“介入”政治，而导致他屡屡为求目的不择手段，掩盖真相说假话，乃至与前苏联等极权势力结盟。也许可以当作更有甚者的还包括马克思，假如他不是要“改造世界”，而是去穷究学理的话，一场人类历史上最大的悲剧便不会发生。

    真理无疑要付诸实践，但强行要现实服从自己，或让自己屈从现实的，都不是真理而是对真理的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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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将讲政治与讲真理截然对立未免剥夺了中介或日脱离了现实而陷于偏颇、极端，但要顶天立地，将原则与实际结合又谈何容易？
    求民主当然关系到讲政治，而讲政治又往往须要讲妥协。然而，如果说要顶民主之天立政治之地，将真理与实际、理想与现实结合起来的话，中国的知识分子及平民百姓所最为缺乏的，究竟是妥协呢，还是不妥协？

    由此，让我们回到现实中来：妥协是需要的，妥协更是双方的；而时下妥协的与不妥协的是谁跟谁？换言之，现在应该首先向对方伸出橄榄枝的是谁？

    窃以为，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妥协的首先应该是台上的政治家或统治者；从某种意义上讲，被压在权力轮子下的“鸡蛋”用不着谁来教他们讲妥协，他们天生就热爱和谐（注2），如果能够上下一心走向民主，他们自然求之不得；而知识分子则无论何时或在任何情况下，都应当自始至终坚持以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去走追求真理之路——不受诱惑忠贞不渝！

    要讲妥协，应当首先搞清楚这些问题。否则妥协便不成其为妥协，而只会向其相反的两极发展，即导致屈服与暴力。这相反相成的二极同归，正是我们必须极力避免的。

    本文只是“提纲挈领”，有待大家交流充实，逐步接近真理达至共识。但莫忘妥协需要，切忌言辞激烈，以免被河。我们热切希望各方认清形势顺应潮流，缓解官民对立化危为机，上下一心携手共进践行民主走向共和！

注1：笔者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两千多年来中国历史上竟然从来没有一位思想家对皇朝制度提出怀疑，而充其量只是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呢？其秘密大概就在于此。

注2：参看拙文《“永远站在鸡蛋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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